下岗,等于没有了工作,减少了经济来源。对于一个上有老、下有小,丈夫单位效益也不好的女职工来说,真是天大的不幸。但我相信这样一句话:“天生我才必有用。”我还年轻,要用勤劳的双手,去创造美好的未来。
我1995年4月下岗了,开始很苦恼,后来在丈夫和家人的劝说下,觉得只有相信自己,用自己的双手一定能改变自己的生活。
一天,一位熟人对我说现在擦皮鞋挣钱,叫我去试一试。我想这个路子不错,投资不大,又不担什么风险,但又觉得在大街给人擦皮鞋太丢人,要是单位的熟人看见了,我那脸往哪搁啊?丈夫开导我:“凭劳动挣钱,不偷不抢不贪污,没啥丢人的。”说干就干,当天下午,我就找来木板和钉子,自做了一个鞋箱,又买回一把椅子和工具。
记得是1995年10月16日上午,我来到盘锦市的天河市场,在一个空地旁放下鞋箱。不到10分钟,一位中年妇女向我走来,自言自语地说:“我还没在街上让别人擦过皮鞋呢,这是头一回。”我心里也在想,我也是头一回在大街上给别人擦皮鞋。我就按自己在家擦皮鞋的老办法,擦完了第一双鞋,在复杂的心情下,送走了第一位客人。
不一会儿,我又接待了一位男士,他手里还拿着个“大哥大”。他往椅子上一坐,脚往箱子上一放,说:“你是第一次给别人擦鞋吧?这箱子钉得不牢,脚踩在上面直摇晃,箱还没有盖。”我点点头,开始擦鞋,我先擦去鞋上的灰尘,然后开始打蜡。这位男士又发话了:“你不会擦鞋?去灰后,再给鞋打上底油,擦几下后再上鞋油,擦光亮后才打蜡。”他说得我脸红心跳,出了一身冷汗,总算打发走了这位比我内行的顾客,虽然他很挑剔,我还是很感激他。因为,他教会了我怎么擦鞋。当日接待6人,除去鞋油等费用,净挣12元。
晚上回到家,我当夜请木器店的师傅重新制作了一个箱子,第二天又去原地方摆起了擦鞋摊。
过了不久,我又开始学习修鞋,“拿双份工资”。第一次,是一位和我岁数差不多的妇女拿着一双皮鞋要求钉掌,跟是硬塑的,我钉了十几颗钉子也没钉进去。她很生气地说:“今天怎么碰上你这个修鞋的。”我说,我是第一次学钉鞋,钉不好我不收钱。这位妇女说:不收钱也不拿给你钉。我心里一急,一锤子砸在了左拇指上,鲜血直流,去诊所上了三次药才痊愈,不仅没挣到钱,还搭进去二十几块。伤好后,我把邻居家小孩子的鞋拿来修理,把自己的一双皮鞋底拆开、换跟、粘牢。半个月后,我对各式鞋已基本能修了。
我摆摊的地方离菜市场很近,久而久之,我习惯了,别人怎么说怎么看,我都能够承受。因为,我在想,我靠劳动挣钱,心里感到特踏实。下岗,我觉得对于一位女人来说,虽然是一件坏事,但坏事也能改变你的性格,增强适应市场的能力,体现了你人生的真正价值。下岗,是一种机遇,一种挑战,这话真对。
(钱进整理)